还是半年前我陪她一起去检查的,没办法做假。
所以姜昕就把目光放在妈妈的机票上。
她的确没坐飞机。
机票那么贵,她怎么舍得?
为了省钱给我攒陪嫁,她硬生生拖着病痛的身体坐了三十多个小时的硬座。
只为了来参加她女儿一场并不存在的婚礼。
可哪怕只有一句台词,顾衍也不愿意陪我演戏而选择失约。
仔细想想,他从一开始就没回应过我的感情,我们之间从相遇那刻就注定了结局。
我在每一个相处的细节里寻找他爱我的证据,欺骗自己。
一切相安无事了五年。
可自从姜昕的出现开始,这个表面上的平衡终于被打破。
顾总开始像个普通人一样有了喜怒哀乐。
开始学着去爱人。
他会在姜昕肚子疼的时候问我应该怎么办。
会在预料到她会过敏的时候提前准备好过敏药在车上。
会带着姜昕出席所有顾家公司的活动,介绍给所有人她是自己完美的工作伙伴。
对比起来,我像是阴沟里的老鼠散发着恶臭。
哪怕我把自尊双手奉上,让他和他的心尖肆意践踏,也拿不到这场战役的入场券。
得不到的东西,现在我不要了。
姜昕刚刚被砸到的地方迅速红肿起来,泪水一颗颗滚落。
顾衍当场气的怒骂脏话。
手上的动作却没停,他熟练的从包里取出药,抹在自己指尖给姜昕涂在脸上。
安抚完姜昕的情绪,他转头开口带着威胁的意味。
“娄月,你别给脸不要脸,姜昕是无辜的。她昨天从医院里晕倒醒来第一句就是让我快去婚礼上找你。”
“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,简直就是个妒妇!你怎么对得起她这份心?!”
“娄月,我只说最后一遍,给她道歉!”
“以后再闹一次,你就从这里滚出去!”
我像是听不见他的话,只埋头收拾自己掉落出来的行李。
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,顾衍耐心告罄。
他大步跨到我面前,弯腰揪起我披肩的长发,五官凶狠,狰狞可怕。
头皮传来撕裂的痛,我咬着牙没让自己喊出声,双眼爆出根根血丝死死盯着顾衍。
他语气阴狠:“听不见我说话?还是不懂怎么道歉?娄月,我真是把你惯的没边了!
要你妈包的饺子是吧?那不如你现在就亲口尝尝!”
我死死咬着牙,头却不受控制地被他按在地板上用力摩擦。
嘴唇挤压到变形,泪水混着面粉黏在我脸上。
顾衍却还是不满地爆发,一手把我的头拉到他身前,另一手在我脸上狂扇巴掌。
腥甜溢出喉咙,额头的血模糊视线。
“你倒是张嘴啊!不是挺厉害的吗?来,你嘴张开让我试试我扔的准不准?”
说完后他立刻从地上捡起一个还算完好的饺子,用力在我脸上碾成肉馅。
“香吗?吃高兴了吗?现在给姜昕道歉!”
“否则我立刻让你妈哪来的滚回哪去!”
4
顾衍脖颈上的青筋根根暴起,胸腔剧烈的喘息。
一旁的姜昕手捂着额头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顾衍扭头看见这一幕,转过来时冷声道:“娄月,你听不懂我说话吗?”
我目光越来越冷,任由脸上的血随意滑落。
发现我不对劲,他眼底这才闪过一丝慌乱,却依旧拧眉眯起眼打量我。
姜昕虚弱地开口劝说:“你们别因为我吵架,我真的没事的。”
“对不起啊娄月姐,早知道我就不和顾总回来了,本来想着我亲自来解释会好一点.......”
话落,她竟然缓步走到我面前。
弯下腰伸手想将我扶起,她刚刚碰到我的胳膊,就被我用力甩开。
力度太大,她手撞上身后的柜脚,痛的闷哼一声。
顾衍心疼地牵起她的手,仔细查看她手上被撞红的部分,确认了没什么大事才转头怒视我。
“娄月,你别给脸不要脸!”
“你知不知道姜昕为了你那场假婚礼她付出了什么?你再无理取闹,我就在补你的婚礼现场上当着你妈的面揭穿你的谎言!”
补我的婚礼?
我忍不住讥笑出声。
“请问她付出了什么?想替我出席,当你婚礼的新娘?那真是太伟大了。”
我伸手替姜昕鼓掌,嘴角的血顺着讥讽的弧度流下。
“顾衍,补我的婚礼,你不觉得可笑吗?用不着了,以后都用不着了!”
我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冰冷。
他目光落在我脸上,恨不能将我脸瞪出个窟窿。
他以为我和从前一样,在因为吃醋演戏。
可惜现在的一切比真金还真。
他咬牙一字一句开口:
“娄月,我对你的耐心很有限,你想清楚再和我说话。”
“别忘了这是你跪着求来的!过了这个村,可就没这个店了!”
“看着你和我结婚是你妈的遗愿,现在又不是了?你对得起她吗?”
我抬眼目光里带着讥讽:“你什么时候对我耐心无限了?我想清楚了,真是感谢您的好意,我和我妈都无福消受,你就把婚礼留给有需要的人吧。”
话落,我冷笑着看向姜昕。
听见我阴阳怪气,顾衍眯眼试探地开口:
“无福消受?还是怕被人当场揭穿你妈的绝症是假的?”
“知道我缺席答应你的婚礼不对,我已经给你妈预约了医院的专家会诊,怎么现在就不需要婚礼了?什么绝症这么怕见光?”
一瞬间我全身的血液凝结,用尽力气握紧了拳头,指节颤抖。
“顾衍,你闭嘴!你凭什么提我妈的遗愿?”
“我妈的遗愿是要看我幸福,不是要我嫁给你!”
“你算什么东西?也配我妈用她的命演戏?什么狗屁会诊,我不需要,我妈也不需要!用不着你假好心!”
“从今天开始,我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!以后也不用见面了!”
我每说一句话,顾衍的脸色就沉一分。
最后彻底黑成锅底。
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:
“娄月,我警告你每一句话说的时候在你的狗脑子里想清楚!你妈得了绝症,那你是遗传了老年痴呆吗?还是脑子离家出走了?”
我看着他嘴唇张合,曾经满腔的爱意在此刻化成了无尽的恨。
顾衍拿起手机黑婚庆公司打去电话。
“昨天重新预定的婚礼场地给我取消了,以后禁止叫娄月的女人在你们那里有任何活动!不管是和谁的婚礼都不准接!
否则你们就不用开这个公司了,全部关门滚回老家种地!”
说完他立刻挂断后又重新换了个号码拨出。
“昨天晚上我替娄月女士预约的专家会诊现在立刻取消。”
电话那头怔愣了一瞬,才开口回他:
“很抱歉,娄月小姐的会诊昨天就取消了,病人已经死亡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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